资本补充与优化治理有机结合 中小银行改革重组加速推进

本报记者 赵萌

近期，中小银行兼并重组与资本补充两大动向受到市场普遍关注。一些中小银行正努力通过定向增发、永续债、IPO等多种手段补充资本；另一些中小银行则“抱团取暖”，以期通过兼并重组实现“1+1大于2”的规模效应。

今年以来，金融管理部门对中小银行的改革发展问题尤为关注。国务院金融委多次召开会议，就加快中小银行改革发展作出部署，提出要深化中小银行改革，健全适应中小银行特点的公司治理结构和风险内控体系，从根源上解决中小银行发展的体制机制问题。

受访专家强调，无论是兼并重组还是资本补充，都不应独立推进，而应与优化公司治理紧密结合起来。“可以看到，这也是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题中应有之义。”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曾刚表示，中小银行改革重组是一个早已有之的趋势，未来还会延续下去并得以加速推进。

中小银行数量“做减法”

近期，中小银行兼并重组的消息不绝于耳——江苏常熟农商行发布公告宣布入股江苏镇江农商行；无锡农商行和江苏江阴农商行拟共同发起设立徐州农商行；攀枝花市商业银行、凉山州商业银行或以新设合并的方式共同组建一家商业银行。

“这是个早已有之的趋势。”曾刚对此分析认为，国内经济增速放缓，加之利率市场化和金融脱媒的影响，总体上银行息差收入不断压缩，特别是中小银行的成长空间遇到天花板，行业整合成为了必然。从目前已经发布公告的中小银行合并重组情况来看，一种是发展较好的银行通过入股甚至控股的方式带动发展较弱的银行；另一种是多家银行通过合并提升规模，增强抵抗风险的能力。

实际上，关于中小银行兼并重组，政策层面也早有“预告”。4月21日，银保监会副主席曹宇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称，今年中小银行的改革重组工作力度会比较大，特别是进行市场化重组这方面的措施会比较多。可以看到，针对中小银行的再贷款政策、定向降准政策等，都为其改革重组创造了有利条件。

无论是对银行个体还是整个银行业来讲，兼并重组的好处显而易见，首要一点就是能够降低风险。根据央行金融稳定局最新披露的数据，在4005家中小银行中，评级在7级以上的有3400多家，大部分运行良好；但有532家风险比较高，主要是一些农村信用社、农村合作银行、村镇银行，规模比较小，历史负担重。另据央行披露的数据，有605家中小银行的资本充足率低于10.5%的监管红线。

“兼并重组是个降低风险、提高效率的过程。”曾刚表示，通过重组，那些风险抵御能力低、经营能力差的银行所代表的低效产能退出，银行业整体金融结构和金融效率将得到提高。

改革重组或加速推进

“要注意，并非‘出现风险’的银行才会考虑兼并重组，实际上，这可以视为从银行长远发展角度进行的前瞻性改革。通过合并、重组扩大银行的规模，进一步释放中小银行的竞争优势和中长期发展活力。”曾刚说。

“这是银行业竞争越发激烈、市场更加成熟的表现。”民银智库高级研究员应习文表示，兼并重组可以带来多种竞争优势，一是形成业务互补与协同效应，不同业务条线优势的银行可以通过合并重组相互借鉴业务发展经验，产品交叉销售；二是更多分摊固定成本，发挥规模效应，比如摊薄后台系统的大规模建设成本等。

不少业内人士预计，面对经济下行压力，中小银行确实需要“抱团取暖”，未来兼并重组的案例可能还会增多，并且中小银行体制机制改革将与资本补充、兼并重组有机结合，加速推进。专家认为，中小银行若要形成竞争力，在兼并重组的同时，还需要完善公司治理和业务治理，优化股权结构，做好风险隔离，完善董监高等岗位职责，做到权责明晰。

新网银行首席研究员董希淼认为，为提升农信机构规模效应和抗风险能力，对东北和中西部地区规模较小的农信机构，应鼓励在市场化的基础上进行兼并重组，并适当组建市级农商行。“这与坚持县域法人地位的原则并不矛盾。对坚持县域法人地位的理解不能过于机械化，通过合并重组，增强中小农信机构的抗风险能力，从长远看有利于稳定县域法人地位。”董希淼说。

多渠道谋求资本补充

今年以来，中小银行在盈利增长和资本充足率方面承压，资本补充的迫切性增强。银保监会数据显示，截至今年一季度末，城商行和农商行的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2.65％和12.81％，均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与此相对应的是，中小银行积极谋求资本补充。据《金融时报》记者不完全统计，包括山西泽州农商行、河北阳原农商行、江西广丰农商行在内的10余家银行在今年宣布了定增计划；截至目前，处在A股IPO审核排队进程中的银行机构达19家；年内已有15家中小银行获批发行永续债。

近期，地方政府用专项债补充中小银行资本金这一创新模式，引发市场关注。可以看到，政策在支持资本补充的同时，再次强调深化改革、完善公司治理。

7月1日的国常会提出，“要以支持补充资本金促改革、换机制，将中小银行完善治理、健全内控机制等作为支持补充资本金的重要条件。”这意味着，地方政府在帮助中小银行补充资本金时，要设置一定的前提条件，以倒逼中小银行提升自身治理水平，推动中小银行深化改革。

事实上，相比上市银行，大量非上市中小银行的资本补充工具仍较少，亟待市场资金关注。专家表示，中小银行也可以尝试降低门槛，主动引入外部资金。根据银保监会对外开放的相关政策，目前符合条件、有实力的民营企业和外资机构均可参与中小银行改革重组。存在资本金不足风险的中小银行都应未雨绸缪，主动作为，拓宽资金来源，多渠道补充资本金，积极应对外部环境变化，增强抵御风险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