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硬核防疫电影告诉了我们什么
2020-04-24 07: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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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新型冠状病毒堵在家的日子,真的是太无聊了,好多人都无聊得开始数自己家里有几块地板。
不过这种情景倒是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在2011年,它似乎就已经预见到了我们现在的状况,这部电影就是《传染病》,导演是执导过《十一罗汉》的史蒂文·索德伯格。
如果你在豆瓣搜索《传染病》,会发现这部电影卡司强大到堪称“美国版《建国大业》。
这部电影云集了格温妮斯·帕特罗、玛丽昂·歌迪亚、凯特·温斯莱特三位奥斯卡影后,以及马特·达蒙、裘德·洛等众多口碑极佳的知名演员,评分却只有区区6.6分。
有些人抱怨它的多线叙事过于散乱、重点模糊,有人提出剧情设计过分理想化,有人批评故事缺乏戏剧性和张力。
但巧的是,如果翻看最新的影评和打分,会发现评分有走高的趋向。
这些近期冒出的好评,也许正是因为,观影的过程中,我们很容易将这些情节与当下的生活联系起来,苦涩的会心一笑。
我不止一次在最近的影片短评中,刷到“这是一部被低估的片子”之类的评价。
的确,在这个时间节点,中国观众正承受着传染性疾病所带来的惊惶、恐惧、忧虑,坐在屏幕前,更能感受到影片中所呈现的困境的迫近感。
也只有在相似的灾难来临之时,人们才终于能够在观影时产生强烈的共鸣,意识到那些情节并没有太“夸张”,弹幕上的指指点点也开始被一句句“太真实了”“好应景”所覆盖。
《传染病》讲述了一个传染性极强的新型病毒在全球扩散的故事,一切起源于“错误的猪遇到了错误的蝙蝠”,而人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痛代价。
一如现在我们面对的新型冠状病毒,也有专家推测蝙蝠才是罪魁祸首。
病例最先是在美国、日本、香港等地出现,而当记者、医生、科研人员、政府官员还在试图弄清病毒成分,为是否要向公众公布信息而争论时,疫情已经悄然扩散。
迅速蔓延的疫情和与之相关的流言,摧毁了原有的社会秩序,灾难面前,见众生相。故事的最终被赋予了一个较理想的结局:疫苗奇迹般地被研制成功,终结了疫情。
不得不说,多线叙事的各条线之间缺乏交集和相互映衬,的确使得剧情略显松散。但某种程度上,也正是这种“互不干涉”,使得这部影片有了纪录片的质感,让疫情面前各个身份不一、目的不同的角色,得以独立地展现出自己的特征,立住形形色色的人们各自的行为逻辑。
没有超级英雄,没有天降传奇,有的只是一个个肉体凡胎在飞来横祸的当下直觉性的选择。
不顾疫情凶险而偷偷去见男友的女孩,恐慌之下匆忙囤积物资的市民,驾车试图逃离疫区的人们,有私心,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是暴露了人性的暗面。
却正是这些身而为人所共有的脆弱之处,能微妙地激起观众的心理斗争:如果换作是我,我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加上杰出的配乐、考究的色调、极具自然感的打光,整部电影的调性显得尤为克制、冷静,超然于灾难之外,却又全然展现灾难的角角落落。
撇开这些剧情和叙事手法以外,我更想聊聊剧情中扎实的流行病学知识。这部电影不仅是一部灾难大片,更是一部硬核防疫电影。
为了准确地呈现全球性流行病事件,《传染病》的编剧斯科特·Z.伯恩斯(Scott Z. Burns)参考了世界卫生组织的代表以及W·伊恩·利普金(W. Ian Lipkin)和劳伦斯·布里兰特等著名医学专家的建议。
其中,W·伊恩·利普金和中国还颇有一份渊源。打开他在哥伦比亚大学官网上的个人页面,可以看到他的一项重要国际事件经历:“非典”(SARS)爆发的培训和治疗研究。
在2003年“非典”爆发的高峰期,利普金博士本人携带着10000套测试用品,来到北京,并培训临床微生物学家们正确使用这些物品[1]。
而另外一位劳伦斯·布里兰特博士,则在世界卫生组织的根除天花项目中扮演了关键角色[2]。
有着这些医学界大牛的背书和建议,《传染病》的情节中穿插着不少专业的流行病学知识,普通观众不妨可以在观影时多多留心,把这当作一部硬核防疫科普片。
影片中,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流行病情报局官员艾琳·米尔斯博士,前往出现首例不明原因死亡病例的明尼苏达州进行调查。她在与当地官员的会议中,提到了一个概念:再生基数,也就是基本传染数(Basic reproduction number)。
它指的是流行病学上,在没有外力介入,且所有人都没有免疫力的情况下,一个感染到某种传染病的人,会把疾病传染给其他多少个人的平均数。
基本传染数通常被写成为R0。 R0的数字越大,代表流行病的控制越难[3]。
R0如果大于1,感染会以指数级继续传播,成为流行病;如果等于1,则会成为地方性流行病;如果小于1,疫情可能会逐渐消失。
因此,它是国家、地区和各组织应对突发事件时的一个重要参考指标[3, 4]。
目前,综合近期多项研究,我们正在经历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R0被预测为2-3之间,与SARS的传染力相当[3, 4, 5, 6, 7]。
除此之外,米尔斯博士也提到一个关于防疫的知识点:一般人一天会用手碰自己的脸2000-3000次,行走时每分钟碰3至5次。
之后,手还会触碰门把手、电梯按键、饮水机等等,因而可能将携带的病毒传染给他人。在这部电影中,就有一位服务员,因触摸了一位患者使用过的酒杯而不幸染病。
在如今的光景下看到这句话,是不是更意识到勤洗手的重要了呢?
影片中占据不少篇幅的场景,是一座生物安全四级实验室(BSL-4)。研究人员在此检测病毒,最终的救命疫苗也是在此成功研制。
参看世界卫生组织(WHO)的《实验室生物安全手册》,可以发现,四级生物安全水平是最高防护实验室的配置。
这些实验室专门负责对危险病原体进行研究,无论是实验室内的操作还是安全设施,都有极高的要求,能到达该标准的实验室在世界范围内都数量稀少[8]。
而实验人员所穿的橙色防护服,是正压防护服,有独立的供氧系统,以保护实验人员不被未知病毒感染。
影片还展现了一个话题:病毒的全球传播。无意之间,又成为了我们如今生活的一个影射。
去过病毒源地的人们,返回自己的国家后,有的晕倒在东京的公交车上;有的从芝加哥转机,之后暴毙在美国明尼苏达的家中;有的走在香港的街头,意识模糊,以至于走入了马路中央被车撞到……病毒也由此扩散开来。
在当今全球化的背景下,人口的大规模、远距离流通,让疫情的防控变得尤为艰难。病毒被来自不同地区和国家的人们带向世界各地,在全球掀起同一场灾难和同一种恐慌。
看着一片飘红的疫情地图,影片中的人们眉头深锁,银屏前的我们,也惴惴不安。
毕竟,眼看着现今一天天新增的海外确诊病例,一日日激增的国内确诊或疑似病例,我们又何尝不是面临着相似的窘境呢?
巧合的是,国内目前疫情最为严重的武汉市,就有一座国内极为珍贵的生物安全四级实验室。
让我们真诚地祝愿和期盼,在这座实验室里,也能诞生扭转疫情的奇迹。
参考文献:
[1]W. Ian Lipkin | Columbia University Mailman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2020). Retrieved 29 January 2020
[2]Dr Larry Brilliant - History, The University of York. (2020). Retrieved 29 January 2020
[3]基本传染数. (2020). Retrieved 29 January 2020
[4]Yong, E. (2020). The Deceptively Simple Number Sparking Coronavirus Fears. Retrieved 29 January 2020
[5]Read, J., Bridgen, J., Cummings, D., Ho, A., & Jewell, C. (2020). Novel coronavirus 2019-nCoV: early estimation of epidemiological parameters and epidemic predictions. doi: 10.1101/2020.01.23.20018549
[6]Riou, J., & Althaus, C. (2020). Pattern of early human-to-human transmission of Wuhan 2019-nCoV. doi: 10.1101/2020.01.23.917351
[7]Liu, T., Hu, J., Kang, M., Lin, L., Zhong, H., & Xiao, J. et al. (2020). Transmission dynamics of 2019 novel coronavirus (2019-nCoV).
[8]实验室生物安全手册. (2020). Retrieved 29 Januar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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